第238章 那不是诅咒 (第2/2页)
观良看着刀光剑影的聊天消息,一个头两个大。
这时,羡鱼放下自己的玉兆,叹了口气:“这一个个的,怎么总想来曜青啊?”
观良想骂人的心都有了。
他观良在这边跟着曜青将军一同承受风雨,上司在干嘛?想必又为那群将军们的热情,而感到头疼吧。
羡鱼低头,扯了扯半干的衣领。
侍卫们一早排查过了所有游艇,只是学宫对此并不知情,出于对在场人员负责的想法,正在排查安全隐患。
侍卫们考虑到顶头上司的身份太过特殊,再加上方才的变故,他们不得不谨慎对待。
有人辗转找上其他人,让对方代替他们找上学宫,并告知部分实情。
还有人开始为上司清理浴室、准备换洗衣物。
羡鱼耐下性子,等了一会儿,一名侍卫上前,朝他点了点头。
他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,随手把玉兆塞给观良,跟随侍卫朝游艇内部走去。
等羡鱼洗完澡,摩托艇的比赛即将开始。
他穿过长廊,来到甲板上。
策士长和一众侍卫,早已戴好墨镜,等待着他。
羡鱼戴上观良递来的墨镜,接过暂时寄存给对方的玉兆,问道:“华在哪里?”
侍卫们的动作整齐划一,抬臂指出了华所在的方向。
羡鱼随口道:“要是有喇叭的话……”
其中一个侍卫变戏法似地掏出喇叭。
观良不忍直视地别开眼。
华,你好惨啊!
羡鱼摆摆手,“你们先用吧,用完我再用。”
侍卫们齐齐点头,很快,比赛开始了。
发令枪响,他们你一言我一语,借助喇叭,为太女殿下加油。
“大小姐——您真是辛苦了——”
“大小姐必胜——”
“大小姐——加油啊——”
骑着摩托艇、距离游艇好几百米、仍能清楚听到声音的华:“……”
她在心里安慰自己。
没人会知道大小姐的身份的。
侍卫们挨个送上祝福,最后,轮到了羡鱼。
羡鱼接过喇叭,打开开关。
他故意拖着语调,一字一顿道:
“大小姐,你要是拿不到第一,就得回家继承家业了——”
华:“…………”
她想,为什么终点是在前方呢?
为什么她开的是只能在海面上行驶的摩托艇呢?
为什么不是原地起飞、能朝着游艇撞的星槎呢?
华恍恍惚惚地第一个冲过终点线,凭借肌肉记忆,她拔下摩托艇钥匙,机械式地站起身。
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颁奖台的。
华能清晰地察觉到,在场的人们,不断打量着她、和她一同参赛的女孩子。
他们用或复杂、或震惊的目光,猜测着“大小姐”的身份。
华心情复杂极了。
她拿着奖杯,下了颁奖台,来到监护人所在的游艇。
对方换了身圆领袍,十分自然地拿过她手中的奖杯,凭借着远超她的身高,把奖杯高高举起。
羡鱼打量一番,煞有其事地说:
“这个奖杯,要和那双手套,一起放进仙舟博物馆里——”
华一听,心中的复杂心绪,瞬间转变为怒火。
她震声道:“不要什么都往仙舟博物馆里放啊!”
羡鱼故作讶异:“我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,这才想着帮你调节一下情绪嘛。”
他歪了歪头,接连发出追问。
“诶?怎么?生气了?气哭了吗?”
华不说话了。
她心想,哪里会有人,用惹她生气的方式,帮着调节情绪啊?!
观良一脸沧桑,拍拍华的肩膀。
华遇到上司,那可真是有福了。
八辈子造的孽,都一笔勾销了。
一行人回到宅邸,隔日,一则关于智械的新闻,传遍了整个星海。
智械妄图通过自毁的方式,来袭击曜青学宫的孩子们。
好在在场的仙舟人反应及时,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。
羡鱼收到了来自各方的消息,内容并无差别,都是在试探他对智械的态度。
他复制了之前发给公司股东的消息,选择性回复了几条。
收到消息的人,很是愤慨,不带脏字地斥责智械,说它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。
至于他们心里的真实想法……
羡鱼不用猜就知道,这群人根本就不信他的说法,只当这件事是他在自导自演。
他放在玉兆,对一旁的观良说:
“智械留给她,到时候让她来决定。”
羡鱼从一开始就知道,他们是不同的。
他们走的路是不同的,因此,华不会成为他。
对方不会是星海暴君。
不必为了仙舟殚精竭力,更不必为了金钱烦忧。
无论是与智械开战,还是修改他的星系法,都无所谓。
开战能刷声望,放智械一马能划清与羡鱼的界限,并让智械对她感恩戴德。
观良点了点头,记下了上司的话。
很快,到了下班时间。
他行动迅速,收拾好了东西,低头一看玉兆,丹鼎司司鼎给他发来了一个地址,邀请他吃饭。
观良只觉得纳闷。
仙舟向来把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分得很清楚,就连年会、团建,都选在了工作日。
同事们要是彼此合得来,会在私下联络,如果合不来,那他们只会在工作时间联络对方。
观良自认和丹鼎司司鼎关系一般,远远不到私下碰面的程度。
他想了想,答应了司鼎,很快抵达了约定地点。
那是一家位置偏僻、少有人知晓的私厨,餐厅内除了他们二人,再无别人,就连侍者也无影无踪。
司鼎满脸憔悴、双眼通红,一副通宵加班的模样。
观良正要寒暄几句,对方就递来了一份手写的报告。
他大致扫了一眼标题,是与魔阴身有关的医学报告。
丹鼎司为了解决魔阴身,不知写过多少份类似的报告。
观良接着看下去,表情瞬间凝固。
他心下有了猜测,却仍向司鼎求证,问道:“谁的?”
司鼎叹了口气,捏了捏眉心,用轻不可闻的音量,说:“是那位的。”
观良脸上的血色尽褪,感官好似被抽离,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他不可抑制地,想起机械对上司的诅咒。
观良想,那不是诅咒。
两人沉默良久,观良出言打破了死寂。
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。
“介意我抽烟吗?”